书院,是我国民间传统文明的手刺。其源于唐,兴于宋,止于清,是我国古代教育史和学术史上具有极端严重位置的教育组织形式。据《镇江文明丛书》中“镇江史要”记载:“书院开端为唐时保藏、校勘经籍的皇家图书馆,兼有侍讲效果。至宋代,书院渐演变为讲学习修的教育场所”。书院是古代读书人的家乡,它造就了与众不同、独立思考、“先全国之忧而忧,后全国之乐而乐”的士人性情,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读书人。
北宋初期,太祖以文人治国,开科取士,可是时局方定,百废待兴,官学不振。当政者无心文教,只牵强保持了国子监和太学,而各府县的办学已不可以满意社会学子肄业研修的需求。所以一些有职责感的士人沿用前人的做法,聚书山林、建院讲学,自觉承担起培育人才、开展教育的职责,弥补了官学的缺乏。加之北宋末年建炎南渡后,理学在南边开端锋芒毕露,理学大师们纷繁以书院为阵地,经过讲学来宣扬自己的治学理念和学术建议。因为书院的教育质量优于官学,肄业子弟投靠书院者很多。因此,江苏当地府、县的一个个书院,成为传达治学思维及学术交流的重要场所,为教书育人、培育人才,起到了积极效果。
茅山书院建立于北宋仁宗初年,由当地处士侯遗所建,院址在句容茅山管委会大茅峰的西北处,侯氏自筹经费在此授徒讲学十余年。清徐松撰写《宋会要辑稿崇儒》记载:“仁宗天圣二年(1024年)五月,知江宁府光禄卿王随言处士侯遗于茅山营葺书院,教授生徒,积十余年,自营粮食。望于茅山斋粮剩数就庄田内量给三顷充书院赡用。从之。”此段皇朝编录史料录于王随奏折内容,清《乾隆句容县志》也有专门的记载。北宋名相、时任江宁知府的王随奏请朝廷,获赐“院田”,书院办学经费得到大大改进,书院规划逐步扩展,办学声名也随之远播,成为北宋“六大书院”之一;时至南宋,又被闻名诗人、参知政事范成大列为宋初“四大书院”之一。
这是一家典型的私立书院,侯遗困难办学,锲而不舍;恪尽职守,以苦为乐。清《光绪续纂句容县志》记载侯遗诗《茅山书院》:“精舍依岩壑,惨淡自卜居。山花红踯躅,庭树绿栟榈。荷锸朝芸陇,分灯夜读书。浮云苍狗幻,一笑不关余。”从诗中不难读出,侯遗心志笃沉,悉心办学,把书院办理得适当完善。尽管白日劳动夜晚读书十分辛劳,而精力上却漠然自如、超凡脱俗。
侯遗逝后生徒散尽,书院废弛,校舍学田渐为茅山崇禧观所占用。南宋后期,茅山道士因事有田产被官府没收。金坛知县孙子秀奉总领兼镇江太守王埜之命,寻访书院故址并加以修葺,将没收田产作为书院经费来历。南宋末,书院迁至金坛县五里的顾龙山麓,仍称茅山书院,一时成为全县的最高学府所在地。延至元时,该书院尚有屋舍27间,院内还建有先圣庙、先贤祠、明诚堂等首要修建,茅山书院先后断续存世达240多年之久。
茅山书院兴替更迭,白云苍狗,存世时刻只要240余年,但在其昌盛时期则是规划宏大、全国闻名遐迩的书院。茅山书院未能像白鹿、岳麓、石鼓等书院那样群星灿烂、人才济济,学术界也未呈现“百家争鸣、百家争鸣”的盛况,为安在我国书院史上有其共同的前史位置?
一则是其创建时刻较早、开创含义深远。江苏省在宋代兴办的书院总共有19所,其间北宋只要茅山书院一所,为江苏境内最早的一家书院。学界向来有“四大书院”“六大书院”“八大书院”之说。这些书院既是当地的特征文明符号,也是我国前史上的“文明圣殿”。范成大在我国前史上榜首个提出“四大书院”的说法,他把山东徂徕书院、江苏金山书院(即茅山书院)、湖南石鼓书院和岳麓书院并称为全国四大书院。(不久后,理学家吕祖谦也提出了“四书院”的称号,可是跟范成大不同的是,他眼中的“四大”是指河南嵩阳书院、湖南岳麓书院、河南睢阳书院和江西白鹿洞书院。)北宋时期还有“六大书院”“八大书院”之说。“六大书院”包含石鼓书院、应天府书院、岳麓书院、白鹿洞书院、嵩阳书院、茅山书院,民国时期盛朗西、陈登原《我国书院准则》有记载。“八大书院”包含石鼓书院、应天书院、岳麓书院、白鹿洞书院、嵩阳书院、茅山书院、龙门书院、徂徕书院。此说由南宋诗人范成大提出,民国陈登原《国史旧闻》有记载。近代闻名文明学者柳诒徵在《江苏书院志初稿》中,尽管对茅山书院点评不多,但仍是首列其名,杰出其开创位置与发端含义。
二则其是首个遭到国家层面经济支撑的书院而载入书院史。茅山书院本是不列入国家学制的一种教育学习办理机关,而侯遗励精图治,苦心经营,长时间为学生供给食宿的做法,终究得到政府支撑并在后世构成学田准则,使它成为书院史上榜首个得到国家层面认可和经费支撑的办学组织。茅山书院式赐田待遇,有助于师生脱节经济方面的困扰,书院办学条件得到必定的改进,致其声名远扬。
宋仁宗为代表的北宋政府为茅山书院赐田之事,在尔后不断被提及并援引。各地书院也期望得到仿效,以便为当地教育带来经济上的实践协助。在方志记载中,如山西高平、河北雄州、湖南靖州、安徽定远等许多州县,都对茅山书院赐田之事有所援引。在太宗和平兴国二年(977年)到宋仁宗宝元元年(1038年)的60多年时刻内,朝廷连续不断地经过赐田、赐额、赐书、召见山长(校长)、封官嘉奖等一系列办法对书院加以表扬,造就了“四大书院”等一批具有想象力的书院。
因为书院教育遭到了官方的支撑和赞助,因此起到了替代和弥补官学的及其重要的效果。茅山书院取得“赐田”,表现了其时官方对民办教育的敞开与鼓舞情绪,所构成的准则对后世影响很大。正因为茅山书院的示范效果,使其一度成为与白鹿、岳麓等书院混为一谈的书院。
更难能可贵的是,茅山书院的兴办者秉承了千百年来儒家“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全国”的执着寻求。
茅山自古是道教名山,为上清派发源地,有“第八洞天,榜首福地”之美誉。《南史》记载南北朝时,梁武帝同隐居茅山的“山中宰相”陶弘景“书问不停,冠盖相望”。唐宋两代,茅山道教进入鼎盛时期,高道辈出,朝廷信崇。唐朝奉道教为国教,茅山宗师也备受宋朝皇室宠遇。据《上海道教》杂志“上清论坛”谈论:“从公元3世纪到12世纪的我国道教史,便是围绕着茅山道教打开的。”
而茅山书院正兴办于这仙气飘飘的道教圣地山脚下,这需求多么的胆魄与执念!书院是儒家的道场,承载读书人的人文思维与社会职责。“为六合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和平”既是宋儒的巨大志向,也是书院兴办者的情怀和寻求。从宋代开端,各代书院大部分都是研讨和解说理学的场所,“四书五经”是通用教材,理学大师们的作品、讲义、语录、注疏等都成为学人们必备的重要文献。朱熹、陆九渊等一大批理学名师登上学术舞台后,愈加注重教育和人才的培育,遍及借用书院进行教育。宋理宗(1224一1264)今后,理学被定为仅有的正统学说,遭到统治者竭力推重,书院逐步被纳入官学体系,宋代书院教育由此进入极盛时期。历代名宿大儒、文坛领袖无不坚守着几千年来的文明崇奉,茅山处士侯遗在道教圣地开坛授课,展示了儒者悉心向学、矢志不渝的情怀,静静传承着绵绵不停的文脉。
风趣的是,宋代句容老乡、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的巫伋深受本乡先贤侯遗精诚办学、精心育才的精力感染,曾以无比敬仰的心境观赏书院。巫伋生于北宋元符二年(1099年),卒于南宋乾道九年(1173年),作为横跨两个年代的人,他凭吊前贤,怜惜两宋以来帝王沉浸道术,期望尊扬儒家理学,抢救世风民意。
巫伋拜谒完侯遗像后,感慨万千,写下五律《茅山书院谒侯处士像》:“斋粮资讲舍,遗像拜山中。不尚神仙术,特存儒者风。文雅真未丧,吾道岂终穷?为忆皋比拥,庭前古木丛。”经过此诗,既可看出侯遗的山人风格,其更讴歌侯遗不慕长命的神仙道术而寻求儒家“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全国”的人生最高境地,逼真表达了自己“一笑不关余”这种“两耳不闻窗外事,专心只读圣贤书”的坚定信念与奔放情怀。字字逼真,句句情深。从一个旁边面,佐证了侯遗兴办茅山书院的永存勋绩与含义。